亞瑟面無表情地聽著下屬的報告。
「知道了,退下吧。」
戰戰兢兢地行禮後,眼前的木門緩緩遮去離去的身影。
他注視著裊裊上升的水蒸氣,紅茶香在空氣中無限擴散。
三年前春天的事件就算了,但這次…
眉頭微微一皺,亞瑟思索片刻後吩咐下人打點行囊,準備前往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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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逕自推開阿爾的房門,只見他站在窗邊,透過玻璃窗望著灰濛濛的天。
他關上門,走到阿爾身旁。
一旁的青年並未做出任何反應,明明沒有表情卻能感覺到七分不悅和三分落寞。
窗外,如羽絨般細小的雪花零零散散飄落。
「這是最後一次。」亞瑟說,語氣無抑揚頓挫。
「春天的事件我不予以追究,這次的也罷了,但下次…」
犀利的眼神搭配沒有下文的語句,下次究竟會如何不說便能知曉。
亞瑟的眼神像是在訓誡做錯事的弟弟,暼了他一眼後,旋過身準備離開。
「…開什麼玩笑…」身後傳來阿爾像老虎般的低吼,亞瑟方回首,粗糙溫熱的什麼掠過了臉頰。
不知何時已來到與亞瑟僅剩數步距離的阿爾,不服、不甘、氣憤等混雜在一起的情緒充滿天藍色的瞳孔。
亞瑟錯愕地看著阿爾,不知所措的同時心中也悄悄溜過一絲五味繁雜的情感。
阿爾抿了抿有些蒼白的唇瓣,將懸在頰邊的拳頭無力地收回去。
他別過臉,一語不發地與亞瑟擦肩而過,離開被沉重空氣填滿的房間。
溫柔似水的祖母綠瞳眸結了層薄薄的冰霜,瞳色也逐漸轉為深沉的青綠色。
亞瑟握緊空空如也的手,再次張開時,手心已被指尖劃出一道鮮紅的傷痕。
美/國獨立開端,1770年3月5日,波/士/頓慘案,1773年12月16日,波/士/頓茶葉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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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先生,要買嗎?」
香/港的詢問讓亞瑟從千迴百轉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櫥窗內的精美木盒中放置著暗褐綠色的茶葉。
「…不用了。」他說,僅僅瞥了眼,轉身離去。
香/港之後則因為「背著亞瑟以他的名義訂購數量過多的紅茶」而挨亞瑟的罵,不過這是後話了。
「小香~」
香還未來得及回首,粉白交加的身影已經撞上他的背部。
他穩住身子,見到髮間別著白梅的女子後苦笑了下。
「灣姐妳好歹也是女孩子,別那麼莽撞OK?」
灣順著凌亂的髮絲,嘴裡嘟噥著意義不明的語句。
「瓊斯先生那可以了嗎?」
香的指尖悄悄滑進柔軟的棕髮中,他邊梳理著她的髮邊問。
「嗯,答應了,至於那個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就看當天-」
「一定是因為你粗眉毛的詛咒啦!」
聽到令人無語的字句,灣和香不約而同地將臉轉向聲音來源。
「這是紳士的証明!還有那明明就是你漢堡薯條吃太多!」
「因為你弄的那些生化武器根本不能吃!」
給對方一個無奈的神情後,灣和香分別朝爭吵不休的阿爾和亞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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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完全沒料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
許久未見的香/港今日忽然來訪順便把自己拖出家門,說是散心。
在茶店前怔愣愣地發了好一陣呆,甫轉身就看到在茫茫人海中走動的阿爾-和台/灣。
兩人並肩逛走在街上,看來有說有笑,說是情侶也不為過。
心中不經意地閃過一絲寞落和微酸的…醋意?
亞瑟蹙起眉,還未弄懂那名為「吃醋」的情感前,發現阿爾正迎面而來。
目光下意識地望了望阿爾身旁,不見女子的身影。
察覺心中流竄而過的安心,亞瑟不禁感到訝然。
阿爾逐步靠近,他此時竟有想逃的衝動。
每次見到他,嘴巴總會無法控制地道出與心背道而馳的語句。
這次也不例外…
視線像是被釘在面前曾視為親弟弟般愛護的青年身上。
說是曾經,因為心中的牽掛已不知於何時被悄然萌芽的情感替代了。
或許是因為不願正視、滋潤那株嫩芽,所以才會口是心非吧。
對你的感情已經遠遠超過親人間的關愛、朋友間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