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s～

※還債兼歌詞改文

※內含嚴重崩壞的亞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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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的　沒事的 
表演著滑稽動作的我是 
這個小小的馬戲團裡無名的小丑

馬修一個人坐在樹下。

他抱著膝蓋，表情陰鬱。

一個人影悄然出現在樹幹之後。

心中默算三秒後，他探出頭，臉正對著馬修的視線。

「欸？」

馬修明顯被嚇了一跳，發出驚愕的單音節。

「ケセセセセセ～」

帶著小丑面具的少年靈活地往後一翻，跳上擺在樹前方的大顆圓球。

單腳踩在球體上，少年兩手舉平，有點不穩地晃來晃去。

「呃呃！基爾危——」

語尾被重重摔落在地上的聲響蓋過。

「痛痛痛…」

基爾伯特揉著後腦杓，以馬修聽不見的音量低聲哀號了一下。

後者先是緊閉起雙眼，在睜開眼後見到對方狼狽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噗…基爾你在幹嘛啦。」

他笑著，很開心的。

隔著面具，基爾伯特跟著笑出聲。

兩名少年的笑聲穿過樹梢，傳達天際。

＊＊

街上，馬戲團正進行著表演。

被人群團團包圍的是那名擁有銀髮的小丑，騎在單輪車上不疾不徐地拋接彩球。

馬修站在人群中，與周遭的群眾一同觀賞基爾伯特的演出。

「原來你在這啊，馬修。」

隨著話語，一隻手搭上馬修的肩頭。

他輕輕顫抖了一下。

「亞瑟先生…」

「該走了，時間差不多了。」

亞瑟面無表情地說道。

馬修的父母將他託交給亞瑟照顧，殊不知他本人其實心中是千百個不願意。

自從阿爾弗雷德離開之後他便一直是這樣子，對馬修的管教也比過去嚴格數倍。

不帶一絲關懷和溫暖，卻總是充滿控制與占有的慾望。

馬修小幅度地頷首。

就在亞瑟轉身時，他的眼角溢出透明的淚珠。

而基爾伯特正巧看到這一幕。

讓我替你擦掉眼淚吧——

「Ve！哥哥不行啦——」

一塊堅硬又有點尖銳的東西砸中小丑的頭。

騎在單輪車上的小丑用力跌在地上，引發小小的騷動。

馬修注意到了身後的吵雜，不顧亞瑟的阻止飛快轉身擠進人群。

基爾伯特倒在地上，身邊的地面多了幾抹鮮紅。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丟石頭的小孩被另一名青年抱起，小丑被打中的地方不斷流出鮮血讓他飽受驚嚇，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基爾伯特搖搖晃晃地起身，邊轉圈邊來到那名小孩面前。

小丑凝視著小孩，手指一彈，面具被血染紅的區塊立刻蹦出幾朵玫瑰。

小孩瞬間破涕為笑，隨後又彆扭地撇過頭。

「對、對不起…」

站在不遠處的馬修擔心地看著基爾伯特。

接到視線，基爾伯特回頭，翻了幾圈來到他面前。

「沒事啦！這樣的根本就不痛不癢！ケセセセセセ～」

只要你能對我歡笑

對方的臉被面具遮住，看不出表情。

明明就很痛啊…為什麼要逞強…

稍早就追上來的亞瑟看著一切，臉色陰沉了幾分。

＊＊＊

空無一人的馬戲團後台今天多了兩位客人。

基爾伯特坐在大箱子上頭，受傷處已經包紮妥當，面具依然戴在臉上。

馬修看著基爾伯特，又有液體囤積在眼眶中。

「為什麼要說謊啊…」

他抽咽著，淚水啪搭啪搭地掉下。

「停～！」

基爾伯特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

「本大爺說的那些全都是真的！那對本大爺而言才不算什麼咧～ケセセセセセセセセ…」

原本是要讓對方安心的這句話似乎造成了反效果，馬修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馬戲團帳棚後方，跟著馬修來的亞瑟臉色鐵青，祖母綠的雙瞳中透出狠絕。

＊＊＊＊

配樂的音量慢慢增強，小丑隨著節拍爬上梯子。

距離地面莫約5層樓的高空中，基爾伯特坐在單輪車上，如魚得水地騎過寬只有2公分的繩子。

和馬修坐在最前排的亞瑟仰望著逐步踏進死亡中的小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樣馬修以後就是我的了…永遠…

經過稍加切割的繩子支撐不住壓在其上面的重量應聲斷裂。

馬修不可置信地瞠大雙眼。

小丑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往地面急速摔落。

面具飛離了基爾伯特的臉上。

碰！

「基爾——！」

翻過擋在觀眾席前方的圍欄，馬修逕自衝上前。

亞瑟心頭一驚，伸手想抓住衝出去的馬修。

然而最後，指尖只有輕輕摩擦到他的衣服。

『你做了很糟糕的事啊，小亞瑟。』

表演開始的前一晚，亞瑟從後台偷偷摸摸地溜出來，被突然傳出的聲音微微嚇著。

『…這樣馬修以後眼裡就只會有我了。』

他瞪著愜意站在路旁的法蘭西斯，小聲囁嚅十分病態的語句。

『你太天真了小亞瑟，人心可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哪～』

法蘭西斯低笑。

『我想，小馬修還是會跟小阿爾一樣離你而去吧。』

因為你的愛太沉重、太壓迫人了。

優雅地旋過身，他留下像是預言的句子後離去。

一切，都跟法蘭西斯所說的一樣。

馬修直接奔向那個小丑，連猶豫都沒有。

最後的輸家不是任何人，正是他自己。

就跟小丑一樣可笑。

馬修抱著頭破血流的基爾伯特。

本就透白的膚色將血紅襯托得更加觸目驚心。

基爾伯特酒紅色的眼瞳微合，視線慢慢來到馬修身上。

「本大爺沒事…」

他微笑著，輕聲細語道。

模糊的視野稍微對了焦，映入眼簾的卻是馬修哭泣的臉。

「你這個大白痴大笨蛋！」

他罵道，放任眼淚繼續滴落。

「為什麼總是要在我面前戴著面具啊！讓我看看你隱藏起來的臉啊！對你而言我只是一名觀眾嗎！」

「受傷了就說痛， 難過了就喊出來，沒什麼好覺得羞愧的啊！」

馬修喊著，臉埋入基爾伯特的肩頸之間。

「馬、修…」

「…沒事的。」

馬修說道，抬起臉，含著眼淚笑了。

「就算不笑得開心也可以，不要再說謊了…」

他的手撫摸著那頭銀白色的髮。

「就算不忍耐也可以，我也會陪你一起掉眼淚的…」

這句話斬斷了一直以來繃緊的弦。

基爾伯特露出笑容，旋即扭曲，無色的溫熱液體沿著臉頰滑下。

細碎的嗚咽轉成抽咽，最終成了嚎啕大哭。

他放聲哭著，像個孩子。

戴著面具的小丑在少年的幫助下找回了被自己遺忘的臉。

放肆地哭了一陣子，基爾伯特覺得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

馬修慌亂的喊叫些什麼，但他完全聽不見了。

沒事的，他用嘴型無聲地說道。

那個撒謊的小丑，已經消失不見了喔…

基爾伯特靜靜閉上了雙眼。

※

馬修露出淺淺的微笑。

下一秒，花束直接砸在躺在病床上的基爾伯特身上。

「好痛！」

面對那聲慘叫，馬修不但沒有道歉，甚至還露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微笑。

「基爾伯特先生裝死很好玩是吧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竟然玩弄我的感情……」

一連串的說教聲大概在病房裡持續了2小時之久。

小丑很幸運地撿回一命。

這次，他不再說謊。

他帶著屬於自己的表情與少年度過了每一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