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結尾莫名其妙哲學了注意

→捏造劇情有,總之就是個腦洞產物

→伸文有,貌似還有其他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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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

你走在廣無邊際的灰暗虛無中,身上的大紅色運動外套顯得十分搶眼。

不知究竟走了多久——夢中世界的體感時間總是不靠譜,你終於在空虛中看見突兀的東西。

那是一道很深的裂痕,縫隙的大小恰好能容下一人進出。

它靜默而莊嚴地矗立在半空中,對側是一片深沉的黑色。

大概凡是有常識的人都不會想踏進去裡面,你卻毫不猶豫地跨過縫痕,在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朝著深處邁開步伐。

又是經過數不清的秒數,若非那條紅緞帶與白如雪的肌膚否則完全是與背景融為一體的身影才出現在眼前。

那是一名嬌小的女性,陶瓷一般的雙頰被狀似鱗片的物體覆蓋,濃密睫毛下的靈透雙眸是懾人的血紅。

「…妳就是梅杜莎、『薊』嗎。」你開口,疑問句中飽含篤定,即便那句子充斥著神話的迷離色彩。

女子——薊——勾起嘴角,不帶感情的笑靨依然美豔。

「總算是找到這裡了麼小子…如月伸太郎。 」她輕啟唇,清澈中帶點滄桑的聲音在無邊的空間中無限制擴散,而那聲線你還有點印象。

這次的會面完全是個偶然,又或者該說不過是眾多變數造成的必然,踏入這塊縹緲之地亦然。

說白了就是無論是那道裂縫也好、面前的梅杜莎也罷,這回並非它們首次闖入你的視線。

頭幾次瞥見時你只當是臨死前的錯覺,畢竟那瞬間太過短暫,下一秒更是直接迎來了死亡。

沒錯,死亡,在名為「陽炎」的輪迴間反覆不斷地死而復生,生而赴死,在相同的剎那撞見那存在感既重且輕的大型裂痕,同時想起已經無關的前一個(或更早的前幾個)世界後注意到這不是第一次發現,最後死去。

如此重複了莫約五、六次,你不自覺地將似乎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存在,以及不斷被同個人蓄意殺害這兩件事刻劃在靈魂上。

之後的每個世界,你總會不停思考這兩件事發生的原因即意義何在,但從來沒有個頭緒——當然,你並未告訴自己所在的目隱團的團員朋友們,畢竟「身陷輪迴」這種明顯只存在於奇幻情節的事情實在過於荒謬,要你舉出證據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誰讓你只記得大家被殺其他都沒記憶呢),唯一會讀心的人又不常用這能力,全部加乘起來便是沒被發現過了;在被子彈射穿或氧氣斷絕的前幾秒時又會無意識地看向那道裂縫與藏身其中的人影,記下後接著死去。

刻意尋出那奇妙的存在還是有收穫的,近幾輪死亡前都能耳聞從裡面傳出的話語,雖短但若將句子串連下來就會是有意義的文字,訴說的是隱藏的真相。

上一回世界結束前,對側自稱梅杜莎、名為薊的女子說了「等等從夢裡過來」這樣的語句,意識緊接著陷入黑暗。

再次醒來時你躺在基地的沙發上,耳邊仍然殘留著對你而言不久前響起的聲音。

根據梅杜莎的說法,他們每次的世界發展皆有些微差異,但大抵是相同的。

廚房中傳來的陣陣香味刺激著空空如也的胃袋蠕動,你起身往廚房內一看,紮著馬尾穿著圍裙的團長木戶站在料理台前處理早餐,上前搭話才得知昨晚她做了噩夢沒睡好,有些疲憊。

夢的詳情木戶沒有細說,你卻早已明瞭其中的內容不外乎是上個世界被殺害的過程。

接著是正常的日常時間,早餐後閒聊、活動,來到午餐,這段期間你依然沉浸在早上──或者該說夢中──薊所說的話。

午餐期間沒去成遊樂園的エネ提議全團去那裡遊戲,剛稍稍學會控制能力的響也仍念念不忘那名叫日和的女孩急著想衝出去被團長制止,你妹妹桃跟鹿野則附和著電子少女的意見(雖然你比較相信後者是在瞎起鬨),最後全團達成共識,不過由於出外打工的瀨戶來電表示要晚點才會到家,因此團長決定在等帶同時先小憩一會,其他人也面露倦色,想來是昨夜大家一起陷入夢魘的結果。

你坐上沙發一角,淡然看著大家逐一睡去,只剩你跟鹿野仍然清醒。

「伸太郎不睡嗎~」他笑嘻嘻地說著,目欺讓他看來一點兒都不疲倦。

「…你倒是說說看一個人盯著你不放能睡得著嗎?」

「我要幫大家看看瀨戶什麼時候回來啊~」

鹿野的回答讓你放棄繼續跟他僵持。

這傢伙等等肯定也會睡死。

如此想著,你閉上眼,很快就沉沉睡去,回過神時便身處在一片灰色中,再來就是開頭的狀況了。

「那麼,來到這邊你也有覺悟了吧。」薊走上前,直視著比她高了不只一些的你。

「哈啊,真麻煩…」你的表情是和語氣相同的不奈,卻沒有半絲準備離開的打算。

「訂那種麻煩的規定幹嘛啊…」

「…因為不能讓『他』發現,」薊輕聲說著,睫毛微顫,「這裡是『唯一一個陽炎的緊急逃生口』。」

你看著她,開始將累積的疑問一一提出,後者雖然只是簡短回答但對於你的高智商與手中現有情報來說,解讀不是問題。

「什麼時候開始?」最終,你以這麼一句話結束一連串的提問。

「你確定要用這方法麼,小子。」薊並未回答,反而丟出新的疑問。

不是只有這種解決辦法。她低語。

唯一的逃生口不等於唯一的解決之道,這你在打從得知世界的裂縫時便了然於心。

「現在也沒別的方法不是嗎。」你沒反駁,只是淡然道出事實。

並不是不用,而是沒找到啊。

薊以無語代替回答,默認。

「…就偶爾當一次那傢伙口中的『英雄』吧。」

記憶力好得出奇真的不是一件好事,你暗忖,連那少女在似乎很久以前說過的「紅色是英雄的顏色喔」這句話都記得。

說到那傢伙…

「讓那些傢伙一起出去,沒問題嗎。」你再次向梅杜莎確認這件事的可行性。

後者微幅度地頷首。

「人數越多,死前會越痛苦。」她細聲補充。

你聳肩,一副無謂的態度。

總不會有什麼不得超生永遠被折磨的中二設定吧?你滿不在意地說著——畢竟本來就是無神論主義,這東西自然是不相信的,得到的是薊瞬間的表情崩壞以及突然察覺這話似乎有辱自己168智商的自覺。

「…用今天剩下的時間好好道別吧,如月伸太郎。」薊淡然吐出一句。

視野開始扭曲眩亂。

最後落在耳畔的,是以讓人誤以為是錯覺的音量輕聲喃唸的「記憶,還給你吧」。

 

〈下午 少年 於遊樂園〉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噗哈哈哈哈哈!」エネ關掉不久前錄下的音檔笑得十分沒形象。

「…」你嘴角抽搐,脫力地坐在長椅上,一臉「我不管啦哈哈哈」的放棄表情。

「噗、不用太介意啦伸太郎、噗嗤、哈哈——呃!」鹿野忍著笑意拍拍你的肩膀,結果還是沒忍住笑了出聲,下一秒立刻被木戶賞以一顆拳頭。

「伸太郎你今天辛苦了!哪!」瀨戶邊說邊將剛買回來的可樂交給你。

「一副快要死掉的樣子啊,大叔。」響也用疑似同情的眼神看著你,轉身接著吐槽不知從哪買來肉串在啃食的コノハ。

「那、那個!我想去玩這個迷宮…」在一邊認真研究遊樂園地圖的茉莉小心翼翼地湊近,指著地圖上的巨大城堡圖樣。

「…」此刻你非常想白眼一翻直接昏死。

「有點遠呢…我陪你去吧茉莉。」瀨戶靠過去確認遊樂設施的位置後說道,語氣裡隱隱含有「大家先在這邊休息吧特別是伸太郎」的意思在。

輕輕吁了口氣,你將可樂瓶內的碳酸飲料一飲而盡後站起身子。

天空依然藍得很透明。

今天…嗎。

瞇眼,你捏起罐子,隨手扔到椅子邊的垃圾桶裡,隨手抽過地圖後朝著那方向邁開步伐。

「咦?咦咦?」茉莉茫然地看著你的動作。

「欸欸不是吧主人?!」エネ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

「哥哥你不會是中暑了吧?!不對啊沒發燒…」桃追上前,手抵上你的額頭和自己的體溫做比較。

「中暑不是這樣看的吧那是發燒好嘛!」你吐槽,一副難為情的樣子撓了撓頭。

「反、反正幾乎每個都玩過了不差這一個啦!」像是要掩蓋自己的害臊,你大聲吼完便不顧後方快步向前走去。

「…偶爾這樣玩還不錯啦。」低語,你不禁自嘲最近的每個偶爾幾乎都同時是第一與最後一次啊,跟每個人把他們想玩的設施都跑了一遍、當一次所謂的英雄什麼的。

「呼呼,主人傲嬌了唷~」聽見你的低語的エネ掩嘴笑

著,取笑調戲的意味濃厚。

「啊啊閉嘴!」回應的是你害羞至極的大叫。

時間是下午,這裡是在你剛取回的大多數記憶中來過不下數次的遊樂園(或許該說每次都來)。

通常不是隔天後天就是接下來返家途中被那傢伙(既然是黑色的コノハ就姑且先稱作クロハ)全員殺害,兩者的機率是各一半。

雖說那出口不是只有今天有效所以就算等會遇上也沒關係,但總是不想體會再被殺一次的感覺,更別說現在你的腦中承載數個世界的記憶——縱使你的腦容量大得似乎有點沒天理,被相似又不似的記憶塞滿還是很難受的。

只能祈禱今天不會遇到了。

你不著痕跡地嘆氣,側耳聽著身後一群人的嘻鬧。

明天大概見不到面了吧,這樣想了之後心情便悄悄寂寞起來。

變回貴音跟遙的エネ跟コノハ也好,再次回歸正常世界的楯山一家——雖然你似乎不怎麼有意願要把那位曾被目冴憑依的一起帶回(畢竟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算是害死文乃的人之一,即使那並非本人所願)——也好,響也不斷尋找的那女孩也罷,會全都見不到吧。

果然是相處太久麼,變得比以前還要討厭獨自一人什麼的。

大概也有被那龐大的記憶量影響,雖說在「那個世界」時便多少憶起那段時光,現在卻是連同刻意遺忘的過去都全部想起來了。

隱密地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居然這麼簡單就被打開了啊。

「在想什麼呢伸太郎?」

「嗚哇呀呀啊?!」

突然湊在耳邊的聲音與肩頭傳來的壓力讓你嚇了一跳。

「主、主人…噗呼!」エネ的聲音微微抖著,嘴角不住上揚。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她正在竭盡所能地憋笑。

轉頭,身為罪魁禍首的瀨戶站在身旁笑得一派天然。

「看一下狀況啊難得嚴肅一下!剛剛在想很重要的事情啊!」

這過去好像也發生過啊…你在心裡莫名感嘆到,同時偌大的冰宮入口與長長的排隊人潮出現在眼前。

…這次絕對要先把茉莉的熱茶收走,絕對。

 

〈?? 少年 於「逃生口」〉

站在學校大樓頂樓邊緣,夕陽餘暉將你連同建築一起染得通紅。

世界很安靜,好像只有你隻身一人存在於此。

夾在「內側」與「外側」中間的,世界的逃生口。

先前的墨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你胸口一緊的熟悉街景。

「…我說,改成這樣很惡趣味啊。」你出聲抱怨,斜眼瞥向身旁忽地出現的梅杜莎。

「這是按照你心裡深處的希望投射出來的。」薊冷笑一聲,出口的話語讓你霎時反駁不能。

「道別完了?」她問,烏黑的長髮隨風晃動。

『哥哥你不來?』

『不要!絕對不要!今天已經快累死了絕對不要!』

『我還想玩主人真沒用!』

『被手機玩弄的主人…噗呵呵嗚呃痛痛痛!』

『你就先回去吧伸太郎,エネ妳去如月的手機。』

『遵命~團長!』

『哎呀,伸太郎一臉很想吐槽的樣子呢。』

『這根本是差別待遇啊我說?!唉算了…先走了,掰。』

「…算是吧。」你把注意力從方才的回憶中拉回來。

至少是有道別啦。

「是嗎。」她只有回以這麼一句。

那就開始了。

語落,漆黑的身影已然自樓頂上消失無蹤。

你仰首,色彩綺麗的晚霞仍然渲染著天際。

違背陽炎世界的所有規則,逃出同時強制破壞殆盡,成為開啟這僅此一次有效的出口的鑰匙並解鎖的人。

不管是輪迴還是梅杜莎還是接下來的發展都是超現實的事情,而這麼剛好地又被你全都碰上。

果然隨便出門都沒好事,還是當個尼特最好。

胡思亂想間,你不經意地忽然想起過去與梅杜莎數次的短暫對話。

『真虧你能看得見啊,這裡。』

『我?你們人類好像都叫梅杜莎吧。』

『這是…世界唯一的逃生口。』

『已經察覺了麼?不斷輪迴這件事。』

『這裡是陽炎…不會終結的世界。』

『你那邊是外側,這邊是內側…不、』

『應該說是兩側的中間。』

『這樣麼,找到名字了啊。』

『想要離開嗎?』

『必須要有「鑰匙」才能把蛇召回來。』

『進而破壞這個世界。』

『那個「鑰匙」只能是自己發覺這裡的人。』

『不能被那傢伙發現。』

『還是活在這邊的人也可以出去。』

『一切取決於你。』

『鑰匙的用處是——』

哐啷,某處傳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響。

說到道別,似乎還沒跟那傢伙說過啊。

稍微去道別一下好了,雖然大概來不及——

碰磅!

看見向著此處靠近的黑蛇,你插在口袋裡的手在無意識間握成拳,臉色微微蒼白起來。

以後不會再見到面了、不會再有輪迴了、什麼的、當然早就明瞭…

但如果不帶點也許會僥倖繼續活著的心理,真的沒辦法坦然去死啊,更甭提這還不是普通的死掉而是(聽說)會痛不欲生,直到意識完全散去。

下個瞬間,蛇張口,直接將你吞噬,轉而往那道對於它的體型來說過於狹小的裂縫鑽了出去,一頭撞進陽炎世界的「內側」。

至此,前置作業結束。

下一步,召回所有的蛇,然後——

「插入鑰匙」。

 

 

〈世界崩壞前 ?? 於「世界內側」〉

「嗚哇?」大地無預警的強烈震動讓少女險些軟腳。

「怎麼回事…?」她扶著桌緣等待搖晃停止,神情惶惑。

該不會是因為大家發生什麼了?!

她不安地輕拉脖頸上的紅色圍巾,抓準停止瞬間踉蹌地跑出教室,卻出乎意料地撞上了誰而跌倒在地。

「唔唔…好疼…」少女揉了揉臀部,猛地意識到剛才撞到人,急忙抬頭想要道歉。

然後,她愣在原地,視線被運動外套的紅色佔滿。

「跑什麼啊…沒事吧?」

不耐煩的語氣,冷淡的表情,但還是伸出了手。

「伸太郎…?」她呆呆地張著嘴,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

「不想起來就算了。」你沒去吐槽她呆愣樣,只是故作收手,拐彎抹角地要她早點站起來。

於是少女不出所料地慌忙拉住你的手,借力使力站起身子。

「欸?咦咦?可是為什麼?伸太郎為什麼會在這裡?」她一臉混亂地看著你,顯然是弄不明白突然改變的既定情況。

「喂,冷靜點文乃。」你說,口氣平淡依舊。

「啊…」她輕輕拉出壓在圍巾裡的髮絲——那似乎是她緊張或害羞時特有的動作,眼神飄搖不定地四處亂飄,「抱歉…」

「不、話說為什麼要道歉…」你反射性地回應一句,接著無奈地嘆了口氣。

世界再次靜止,而你明白這不過是短暫的空白。

沒時間了,但就算意識到這點,擁有168智商的頭腦組織不出半句道別的話也是枉然。

「…文乃。」

「在、在!」

為什麼是這反應啊…你在心裡吐槽,輕輕吸了口氣。

「以後別又給我隨便死掉啊。」

「欸?」文乃怔怔然地看著你,「什麼…意思?」

明明已經死了所以應該沒有以後了才對啊…

「…抱歉。」你微微斂眸,沒有解釋而是道歉。

「…伸太郎?」文乃的表情變了。

那是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時的神色。

「你要做什麼…?」她抓著你的手,如同在那個夕陽下的坡道一樣。

你並未像那次甩掉她的手,只是慢慢抽開。

「死掉了,抱歉。」

『死掉了唷,對不起。』

文乃緩緩睜大了眼,張著嘴,聲音卻梗在喉頭。

不可以。

「…再見。」

『要來說「再見」嗎?』

不可以啊。

磅!

巨響自走廊外的世界打破寂靜與她沒來得及出口的話語。

深沉的黑在你身後展開,在瞬間匯聚成一條蛇直撲而來。

蛇將你們無聲息地一口吞下,周遭的景色瞬間被黑暗侵蝕殆盡。

強勁的風壓令文乃頓時間無法順利換氣而一陣暈眩,視野一下子扭曲得不成模樣,緊接著是有什麼東西正在被從身體深處硬是拉出的異樣感,意識跟著遠去。

在意識消融前,她最後聽到的是伴隨衣物摩擦帶起的細碎聲響飄落的言語,脆弱得好像連眨眼振起的微風都能使其支離破碎。

——「至今還是,喜歡妳。」

 

〈那幾次 怪物 於「逃生口」〉

「鑰匙的用處是——」

「作為蛇回到內側的媒介。」

「讓所有蛇附體,帶回『這裡』,」

「再轉移到我身上。」

「不過,蛇一離開他們就會死。」

「活在『這邊』的人,本質上也是死的。」

「怎麼做…你應該猜到了吧。」

『…把鑰匙的命分給他們。』

「…沒錯。」「有辦法一命換多命,」

「只是會……………」

「決定好的話,等等從夢裡過來。」

 

〈崩壞後 「他們」 於界外的現實〉

那麼,被你拯救的「他們」之後呢?

基地的房間裡,茉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呆愣地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白色長髮女性,顫抖的手戰戰兢兢地碰上對方的臉頰,指尖傳來真實的觸感。

「嗯…」後者柳眉微攏,接著張開了眼睛。

兩人相視無語。

「…茉莉?」

良久,她才喃喃發語。

回應她的是哭成淚人兒的茉莉用力撲進懷裡以及一連串不成句的哽咽。

「嗚啊…媽媽…嗚嗚…」

紫苑一愣,而後溫柔地撫摸嚎啕大哭的女兒的頭。

長大了呢。

「我回來了喔,茉莉。」

媽媽她…還是用了「那個方法」啊。

她翹起的嘴角閃過一絲落寞,心裡默默向成為鑰匙的那個人道謝。

幾秒後,聽見哭聲的眾人衝進房間,對於眼前的景象感到第二次的錯愕——早在那幾分鐘前他們就先因為突然出現的女孩體驗過第一次的訝然。

那女孩穿著粉色的肩帶連衣裙,裡邊搭配黑色T恤,烏溜的髮絲紮成低低的雙馬尾,手抱在胸前由上俯視著睡在沙發上剛醒過來、腦袋還沒清醒的響也。

「喂,這裡是哪?」

俄頃,響也才像彈簧一樣整個人彈了起來。

「日和!」

「…你那什麼表情,好噁心。」

不顧日和嫌棄的表情,他一把抱住她。

「太好了…妳沒事…真的、太好了…」那是略微哽咽的嗓音。

被抱住的那方舉起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後輕輕放下。

「嗯,我沒事。」她喃喃,放任對方就這樣抱著自己——直到被響也那聲大叫驚醒的團員們走出房間為止。

順帶一提,桃就睡在側邊的沙發上而且從剛剛響也大叫的那刻就已經清醒,只不過因為一起床就被抱在一起的男孩女孩給嚇懵了所以沒能出聲。

得知響也不斷尋覓的女孩就是眼前這位後,桃露出安心的笑容。

「太好了呢響也!」她笑道,心底卻升起一股不安,然而她還來不及去探究,那如絲縷一般飄渺的感覺便被茉莉的哭聲擊成碎片散落一地。

同一時間,身體獨自沉睡了兩年的少女從疑似病床的床鋪起身,急忙跑出病房在長廊不合規定地奔走著,視線掃過一個個門牌。

變換快速的風景裡,她總算瞥見那熟悉的名字後一把推開房門。

「啊、貴音。」少年虛弱地躺在床上,微笑著側過頭看向她。

「遙!」貴音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前抓住對方的手,溫熱的觸感告訴她這是現實。

「嗚…」精神緊繃後的突然放鬆造成淚腺失調,斗大的淚珠啪嗒啪嗒地落下。

「早安喔,エネ。」遙微微歪頭,一臉天然地道早。

「什麼早安啦已經中午了喔?!」她立刻吐槽,緊抓的手卻沒有放開。

稍稍釐清過現況後由貴音憑藉印象撥通了木戶的手機,彼此交流過情報後決定先在基地會合,不過由於遙暫時無法下床因此是貴音一個人過去。

結束通話後不過幾秒又輪到基地內的電話響起,話筒對側傳來的是楯山研次郎告知彩花回來的聲音。

過於意外的狀況接二連三地發生,除去稍微有底的鹿野其餘人都疲於消化——

不,嚴格來說還有一個人,卻是因為來自心底的動搖而無暇思考。

在明白出現在茉莉房內的女子是她母親後,桃原有的那份不安驀然炸開並無限擴散,手機打不通更讓這份情緒更加膨脹,明顯不太好看的表情被稍嫌游刃有餘的鹿野察覺,也因此變成被全團注意到,與此同時貴音也抵達了。

了解她的心情後眾人很快就達成先到如月家再去看遙的共識——先去把能移動的那傢伙抓出來再去不便出門的人那邊,全團到齊再開始討論也不遲,順便省去多次解釋的麻煩。

最後,時間來到午後。

剛脫下鞋子的桃直往你的房間衝去,並以踢破門檻之勢打開房門。

「哥哥!」

然而,在看到床上的身影後,她茫然了。

一名戴著紅色髮夾、身穿黑色水手服的少女癱軟地跪坐在床上,手裡緊緊抓著與圍巾相同色彩的運動外套。

「怎麼辦啊小桃…」她無助無措地看向桃,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

「喂、伸太郎你——…」木戶走了進來,說到一半的話語在抬頭瞬間戛然而止。

「噗噗怎麼——…姐姐?」鹿野的調侃也沒能結束地斷在途中。

無論接著進來的是誰都啞口無言啊。

成為注目焦點的文乃還是像剛才那樣,那件外套也還是被緊揪著。

「哥哥他人呢…?」桃意外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喉嚨乾燥得像吞下一把沙。

然而回應她的聲音卻是從門口傳來的。

「伸太郎他已經死了唷?」

「?!」

黑色的身影倚著門板,歪著頭扯出令人厭惡的笑容。

「好久不見了啊女王陛下…各位。」他把玩著手槍,站直身子,順手將門帶上。

喀,門發出關上的聲響。

「容我自我介紹一下吧。」

「我叫クロハ、唷?」

 

〈00 我 於??〉

這就是之後的發展。

講得很簡略嗎?這是當然的啊。

不是你的故事我何必多加細說呢?

但是啊,你真的以為輪迴就此結束了?

說不定這只是眾多世界分支的其中一種結局而已喔?

又或者這不過是眾多理想中的一個結果,實際上並未發生過?

說到底,「逃生口」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你跟梅杜莎在破壞陽炎之後真的死了嗎?或者其實是在哪裡做些什麼呢?

如果死了,為什麼我還會跟你對談?

你,「真的死了嗎?」

還是說,其實我根本沒在跟你說話呢?

クロハ出現,「他們」後來又怎麼了?

是繼續活著還是又被殺害?

持續著未來或再度輪迴?

那種事情誰知道啊。

最後怎麼樣都無所謂喔,反正對我而言不過是消遣無聊的一連串可笑故事而已。

嗯?你問我是誰?

呵呵…

那麼,換我來問你吧。

一直在觀察著、訴說著你的故事的「我」,究竟是誰呢?

啊,這太困難了對吧,換一個。

——我,真的存在嗎?

不屬於故事內的任何角色,只是以第三者角度陳述所見的我,是否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呢?

來,試著找出答案吧。

找到了我再來解答你的問題,關於那個我是誰的問題…唷。

將故事一路看到這裡的「你」也來動動腦吧。

使用【你】來說著故事的「我」是誰,又是不是真的存在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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