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的十四松視角,自我捏造有

※※

十四松默默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好久不見的感覺呢。他暗忖,嘴角上依然是大開著的笑容。

真的很久沒見了啊這個家,自從和惡魔交換條件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了。

那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松野六子出遊時遇上了嚴重的車禍,大家都受了瀕死的重傷就唯獨十四松例外,明明想要救大家卻又因為負傷無法行動,只能眼睜睜看著兄弟的生命逐漸流逝而自己無能為力。

「哼嗯……想救你的兄弟嗎?」

就在以為自己要被這樣留下來的時候,「惡魔」出現了。

對於當時的狀況老實說十四松沒有多少印象,只記得自己在哭號間答應了「條件」之後就不醒人事,再醒過來時就已經變成了惡魔,最後還是當初那位神似おそ松的惡魔在他六神無主的時候現身,難得耐著性子把「約定」的內容詳細告知了一遍。

——成為惡魔,你的兄弟們就能活下去,不過「松野十四松」這個存在將永遠從所有人的記憶中消失。

即使明白以後將孤身一人,十四松在記起那條約定的當下其實並沒有太過驚慌,直到他想進入自己曾經的家卻被無形的結界擋在外頭時他才真的開始不知所措——直到今日他依然記得當他愕然無力地癱坐在家門前時帶著譏諷的笑容出現在面前的惡魔,以及那句由滿溢出的惡意構成的話語。

「你以為你能進去?」那惡魔嗤笑著,彷彿聽見了全世界最荒謬可笑的笑話似的,「我可愛的十四松啊……你『憑什麼』認為你可以待在他們身邊?嗯?」

——你可是惡魔,不是什麼令人作嘔的守護天使喔十四松?

「就算見不到面可以在旁邊默默守著就好」什麼的,單薄得令人發笑卻是唯一能夠催眠自己接受的理由瞬間崩解成一片廢墟,充滿惡意的語調愣是把絕望化為殘酷的現實死死掐住了他的咽喉。

不想離開、不想連見面都見不到啊!

可是就連守候在身邊這樣子都做不到啊……

「嘛、也不是不能進去唷?」似乎是滿意於十四松的反應,惡魔一副心情甚好的樣子晃了晃尾巴:「只要你的兄弟隨便一個帶著你就行了喲——」

不過也得他們看得見然後願意帶著一位「陌生人」回家才行呢……

惡魔留下魅惑人心的低語離開原地,而相信惡魔的話語的十四松在兄弟們常去的幾個地點間逡巡著,最後選擇在一松餵食貓咪的地方落腳,開始了一連串漫長的等待——他不是沒有試過主動找上哥哥或弟弟,但沒有哪一次被看見,想來應該是有條件限制,選擇一松則是因為他是自己在世時相處最久、最了解他的家人,被發現的機率大概是最高的吧。

這一等,便是數個月過去。

只有他才知道,在把個月的等待後在某天淺眠間突然聽見令人懷念的聲線伴隨貓叫聲在耳邊響起時有多麼感動與欣喜——

「誰啊這傢伙……」

儘管那句話硬生生把刻意掩埋在心底深處的冰冷現實粗暴無禮地翻了出來。

睜開眼,一邊喊著「おはよう」一邊蹦起來,十四松在快速完成一系列動作後貪婪而眷戀地直直瞅著一臉呆愣、被嚇到連貓耳都炸出來的哥哥。維持著一貫有朝氣的表情,他無視了因一松臉上看著陌生人的表情開始刺痛的胸口,做出像是初次見面一般的模樣開口:

「誰?」

其實這個「初次見面」沒有想像中難熬。真的,除了自我介紹時基於長年下來的習慣直接將對方喊做「一松兄さん」時被對方覺得難以理解地吐槽,以及明明是面對哥哥卻有像是在和陌生人談話的微妙疏離感之外。

一起摸著貓聊著天,感覺就好像回到過去似的——儘管話題已不如從前那樣能讓他感到輕鬆自在。

「話說你為什麼睡在這裡?」

「一個人很寂寞,所以出來玩了!」

「一個人?你是獨子嗎?」十四松感覺到一松淺淺地掃視過自己的視線,以及接在其後那句「明明一臉弟弟的樣子……」、幾乎要攪爛心臟的喃喃自語。

「嗯、嗯——我有喔,兄弟!只是他們都不在……」——就是你啊一松兄さん!可是你不記得我了啊……

「一松兄さん呢?有嗎?兄弟姊妹?」查覺到再繼續下去自己可能會忍不住哭出來,十四松趕緊把話題從自己身上轉移開來,儘管在聽見一松回答「五胞胎」後,他必須用更加活潑外加驚訝的語氣來掩蓋當下幾近崩潰的情緒。

但難過歸難過,十四松還是順著話題纏著一松說想見見他另外四位兄弟。

會回來就是因為想再與大家見面啊——即使「松野十四松」在他們的認知裡是不存在的。

一如過去那樣,凹不過十四松的一松最後還是把他往回家的路上帶,看似面無表情眼神中卻明白地寫著無法理解他那麼開心的原因,不過走在前方正打從心底感到雀躍的那人並未注意到。

「吶吶!」在自己哥哥前方蹦蹦跳跳的十四松忽然轉過去湊到一松跟前,「一松兄さん的兄弟都是什麼樣的人?」

他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半途中突然想問這個,或許是想知道大家好不好吧,誰知道呢,總之就是問下去了,然後在聽到一松那句「太近了吧……」的喃喃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又因為習慣做出就陌生人而言顯得太親暱的動作。他不著痕跡地拉開距離並做出很想知道的樣子,後者思考了數秒後才用不曾改變的緩慢語調娓娓道來。

從長男到末子,對每一個人的描述皆是深入骨髓的熟悉。

「最後還有最喜歡貓咪的四男一松兄さん、對吧!」十四松笑著補上一句,期間卻不怎麼明顯地頓了一頓。

踏入自己曾經的家(不出意料地沒有人在),乖乖坐在矮桌前等著一松,十四松打量著周圍,心裡感嘆好久不見的同時眼眶隱隱泛起濕意。

像是要讓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流回去一般,他仰首看向天花板,與印象中如出一轍的污漬分布只讓他覺得更加鼻酸,空氣中熟悉的氣息更催化了淚水潰堤的速度,嘴角的弧度也支撐不下去了,最後索性低下了頭。

「……嗚……啊……」

他不確定一松有沒有注意到,但剛才補充那句話之後要是不停頓一下,「以及最喜歡棒球和大家的我、五男十四松!」這句話就會忍不住脫口而出,最後還要很倉促地用一句「對吧」才能將所有字句嚥回肚子裡。

「啊啊……」

不敢哭出聲驚擾到房內的人,十四松啞聲嗚咽著,放任眼淚不斷滴落在腳邊,屬於惡魔的角與翅膀露了出來也沒發覺。

好想說自己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好希望一松兄さん能想起來啊……

不想離開啊……好想……跟大家在一起……

「……我回來了……」

卡在喉頭的千言萬語最後只能隨著低泣化為一句顫抖而無人知曉的話語,輕飄飄地消散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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